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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章:你的名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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願你在沒有我的人生道路上

一切安好

讓我窒息的疼痛,持續了很久,可是,在這裏提倡自然生產,在大人和胎兒一切正常的情況下,醫生只會引導準媽媽們,健康順利地生產,並不會依賴藥品或者是外力來人為地協助生產。

說是這樣自然的分娩,會對嬰兒很好,所以,我幾乎沒有用任何的藥品來鎮痛。

我不想要有任何一點點對孩子不好的因素。

既然別的媽媽能夠這樣做,我為什麽就不能呢?

據說,人類的疼痛一共分為十三級,而生孩子恰恰是那最痛的第十三既疼痛。

長久而劇烈的疼痛,讓幾乎產生了幻覺,我看見子寒的臉,浮現在我的面前,他那憂傷的眼睛,近乎淒厲絕望和哀怨地註視著我,充滿了悲憫。

很久以後,我才知道,那個時候,正是他參加演出的那一部經典作品,在北美各大影院上映的日子,而鋪天蓋地的宣傳海報上面,正是子寒這樣的一雙眼睛!

腹部像是被無數把尖利的刀子,從裏面一寸一寸地切割和撕扯著一樣,我咬牙忍者,不讓自己哭喊出來,不知道過了多久,就在我覺得自己是不是會被著痛折磨的昏厥或者死掉的時候,我聽見醫生和護士,對我說:“好,好的,看見了,看見他的頭了,用力,用力……”

可是,疼痛已經耗盡了我的力量和意志,我幾乎沒有任何的力量再去完成醫生讓我用力的指示了。

醫生對守在外面的人喊著:“有沒有什麽吃的?孕婦需要補充的能量。”

法朗西斯科拿著一盒巧克力,遞給了媽媽,媽媽掰開了,餵給我吃。

我疼的咽不下任何東西,可是,醫生卻說:“這個時候,只有你自己才能幫助你的孩子,你要是沒有力量了,孩子就會生不下來!”

我忍者痛,大口地吞下巧克力,好在法朗西斯科拿來的巧克力味道很好,而且入口即化,吃完一盒巧克力之後,我感覺到自己有了一點繼續和疼痛抗爭到底的力氣了,醫生繼續給我打氣,說:“好,很好,接下來,咱們在繼續用力,對了,就是這樣的,好樣的,嗯,就是這樣,深呼吸,對,用力……”

隨著一聲嘹亮的哭聲,一個小生命終於誕生了。

我看了看醫院淡綠色墻壁上的萬年歷,時間正是農歷的牛年的大年初一,正午的一點鐘。疲倦至極,我昏昏沈沈地睡著了。

我醒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顏色淡雅的病房裏,桌子上的花瓶裏擺著一束我喜歡的香水百合。

看見我醒來了,弗朗西斯科開心的說:“祝賀你,親愛的小牧,祝賀你當媽媽了!祝賀你有了一個健康漂亮的兒子。”

“兒子,媽媽?”

聽著這個新鮮的名詞,我不由得百感交集。我環顧左右,卻看不見孩子在哪裏:“孩子,我的孩子呢?”

看我著急的樣子,弗朗西斯科對我說:“哦,小牧,不要著急,孩子跟你並不在一個房間裏,護士在照顧她,等一會兒她們就會把它給你抱過來的。”

他剛說完,媽媽跟著護士一起過來了,一個小小的淡粉色的包裹裏面,裹著一個小小的嬌弱的嬰兒,媽媽將她輕輕地放在我的旁邊。

我轉頭看去,我從來不知道出生的嬰兒居然會是這個樣子的。

他是如此如此的弱小,他的臉,還沒有我的手掌心那麽大,頭頂上有一層軟軟的絨毛似的頭發,眼睛緊緊的閉著。

可是我能看的清楚,我的兒子,他的眉目之間長的跟子寒竟然是一模一樣的。

奇怪的問媽媽,:“他怎麽會是這個樣子呢?”

弗朗西斯科說:“哦,多可愛的baby呀,

媽媽開心地說:“女兒呀,她看上去跟你小時候可真是一模一樣,黑黑瘦瘦的。”

“哪有?”我反駁著媽媽說:“我明明看見他就跟……”

可是我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,媽媽從來沒有見過子寒,她怎麽知道孩子長得究竟像誰呢?

只有我自己才知道,我們的孩子長得其實跟子寒才是一模一樣的。

我把這小小的,柔弱的生命,輕輕的抱在懷裏,

子寒,子寒?你在哪裏?

我在心裏呼喚著這個離我那麽遙遠的名字,

突然之間好想你。

子寒,你知道嗎?你已經有兒子了,可是你在哪裏呢?

我把自己的臉貼在孩子溫熱的小臉上,又是喜悅,又是心酸,禁不住珠淚滾滾而下,媽媽以為我是喜極而泣,趕緊制止了我,說:“坐月子的時候可不能流眼淚,不然,以後會落下迎風流淚毛病。”

我輕輕拭去眼淚,掩飾地說:“我是太高興了,沒忍住。”

我知道,即使在自己的媽媽面前,我在強烈的自尊心和責任感的驅使下,也不願意表現出自己的軟弱,還有對孩子的父親不在身邊的失落。

弗朗西斯科你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,大概從我突然的沈默中看出了我的傷心,他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說:“多漂亮的孩子啊,多可愛的baby!他漆黑的眼睛,跟小牧美麗的大眼睛,簡直是一模一樣,可是他要叫什麽名字呢?”

按照這裏的規定,凡是在這裏出生的孩子,需要在這裏接受受洗的儀式,都可以在這裏擁有當地的戶籍,所以這裏的孩子在出生之前都是已經取好了名字的。

這原本是父親的責任,至少也應該是要跟孩子的父親商量著決定的,可是,我不知道能夠跟誰去商量,所以就一直拖延著。

後來,自己也曾經嘗試著在一個小本子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,女孩子的名字,其實我心裏一直以為我會生一個美麗的女孩兒的,所以男孩子的名字只有寥寥的幾個,自己看來看去總是很不滿意。

可是我也不可能采用博學多才的弗朗西斯科,給我推薦的,幾個外國名字。

我和子寒的孩子,只能是一個中國名字,我想來想去,今天是我們,中國農歷大年初一,我給我的孩子取名為煥兒,是煥然一新的意思

我希望,隨著他來到我的身邊,無論是我,還是他,還有遠在天邊的子寒,我們的生活都能夠煥然一新;我們能夠沖破夕日的層層障礙和陰霾,能夠,一家團聚。

至於他的姓氏,暫時的也只好跟我姓於。

於煥,煥兒,弗朗西斯科試著念了幾遍,讀起來倒也朗朗上口的,媽媽很快就幫我辦理好了我的入院出院手續,至於孩子的戶籍問題,還要等到禮拜天做完彌撒以後,才能夠辦理。

這裏不像國內生孩子那樣,並且,沒有坐月子的說法,孩子剛剛出生的第二天,我們母子平安,一切正常,於是我們就收拾了簡單的行李,離開了醫院。

瑪利亞是專業的護工,在我懷孕的時候,就已經在我家裏照顧我了,她早已經適應了我的生活習慣,我在醫院的這兩天,請把家裏收拾的井井有條,孩子要用的嬰兒床,還有柔軟的衣服,都已經打理好了。

他的極其專業而又很負責任的護理,甚至比國內那些價格昂貴的月嫂,做的都好。

她把我和孩子照顧的很好,我反倒沒有什麽事情可做了。

按照我的意思,是要回到學校繼續學習的,可是媽媽到底不放心,所以我還是尊重媽媽的意見,按照國內的習慣,在家裏呆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,才返回學校。

這裏實行的是春季班,所以,緊張的語言培訓學習結束了以後,過完,年新的學期,我就可以進大學的預科班了。

預科學校的校長,是一個精明的老頭子,矮矮胖胖的一個同胞,看上去一副彌勒佛的樣子,對任何人都很禮貌而且熱情客氣,一副有教養的樣子,可是,時間長了,我才逐漸地認清楚這個人的為人和處事方式。

最初剛進來的時候,我曾經因為,他的真誠熱情和友好而感到很幸運,然而,我所感覺到的那一點點幸運很快就煙消雲散了!

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一個人,似乎世界上任何的貶義詞用在他的身上都是合適的。

刻薄寡恩、趨炎附勢、睚眥必報、寡廉鮮恥

記得我小時候看寓言故事的時候,如果故事裏的主人公是一個品行惡劣的壞人,總是會說:從前有一個宋國人,怎麽怎麽樣……

不幸的是,這個人卻偏偏是我的一個同胞。

為了在人多的環境裏不讓這樣的害群之馬損害了我對於 “同胞” 這個詞的深厚感情,我私心裏一直認為他是一個韓國人或者是我們那可愛的東邊的鄰居。

他身上唯一的,僅有的一點點優點,大概就是對人的客氣與虛偽的禮貌,這成就了他表面上看起來的素質和修養,成為了他掩蓋自己內在惡劣本質的虛偽外衣。

還有他的虛榮,這讓我深深的憎恨和厭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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